終南山古觀音禪寺(圖片來源 鳳凰佛教).jpg

終南山古觀音禪寺(圖片來源:鳳凰佛教)

 

禪修(圖片來源 鳳凰佛教).jpg 

禪修(圖片來源:鳳凰佛教)

 

 

編者按:

一位佛學專業的在讀女博士,一直認為凈土只是一種夢想,在一片混沌的寫作狀態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佛學的理解,不過是從一本書到另外一本書。於是,她決然收拾起行囊,撣一撣肩頭殘留的對紅塵揮之不去的依戀,開始了一場說走就的遠行。

 

當她的導師,鳳凰佛教主筆吳言生教授推薦她的這篇文章時,鳳編很有些質疑,一個女博士的禪七自述,肯定又是佛頭佛腦的老套路,能有什麼可讀性?沒想到,開篇就被觸動,通篇下來更是酣暢淋漓,佛教圈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從容、理性、真誠、不羈的文字了。

 

以下是作者正文。

 

 

也許是命中註定的機緣,我在沒有太多準備的情況下,參予了導師主持的《中國佛教六宗祖庭研究》課題,開始了對佛教凈土宗的研究。這項課題是陜西省宗教局委託給老師的,時間緊,任務重,老師把我們督促得也很緊。我攻讀博士以來,每天都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閱讀和寫作中。

 

然而,幾個月的光陰彈指間就過去了,我對“極樂凈土”的紮紮實實的體證依然沒有落到實處。我一直相信凈土只是一種夢想,一直無法說服自己凈土是一份真真切切的存在,禪凈雙修的修行也完全成了紙上談兵。還好在一片混沌的寫作狀態中,我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佛學的理解,不過是從一本書到另外一本書。

 

是時候要打破這樣的狀態了!在冰冷抽象的理性思維中,我必須破繭成蝶,必須直面和還原佛教中真實的、活潑潑的體驗,來一場說走就的遠行。我毅然決然地收拾起行囊,撣一撣肩頭殘留的對紅塵揮之不去的依戀,咬咬牙,一頭紮進了古觀音禪寺。

 

走進古觀音禪寺:從敬而遠之到毅然“匍匐”

 

古觀音禪寺座落在終南山的灃峪和高冠峪之間,在歷史的風雨中不知不覺地走過了千年。當年唐太宗親手栽種的銀杏樹,紮根在寺院,閱盡了千年滄桑,如今已然成為寺院最獨到的風景。幾年前我最早來到這所寺廟的時候,見到的還是破敗的院墻,和各處散亂堆砌著的磚瓦。在廟門口的一處古老的石制燈柱上,透過道道斑駁的刻痕,我仿佛聽到了欲言又止的無奈和嘆息。然而才短短幾年的光景,當我再次見到它的時候,它儼然變得整潔起來。雖然寺外時不時塵土飛揚,而寺內卻已經是纖塵不染遠離喧囂的佛門聖地了。

 

初見禪寺的住持悟宣法師,驀然發現他並沒有我想像的莊嚴,法師其實是一個在相貌上很質樸簡單的僧人。他胡須不長,卻十分濃密,消瘦而又凹凸不平的面容,總給人風塵僕僕、鬍子拉碴的印象。他體格渾厚,步履如風,典型的國字臉與樸厚的身形,使他在一群僧人中十分顯眼。他的聲音卻非常地柔軟,與他略顯陽剛的氣質形成了一種對立而又統一的存在。

 

最早見到悟宣法師的時候,我不太能夠理解這種相悖的感覺,然而在進一步地明白了佛門慈悲與清規戒律並行不悖後,我慢慢地體會到了這種看似對立卻圓融不悖的妙趣,以至於每每想起他,內心都會湧動著深深的感動與尊敬。

 

悟宣法師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實修派。沒有深厚的理論修養,沒有舞文弄墨的文藝修為,只是憑著一顆為善修福的赤子之心,用沉默無言的禪門實修來復興這所古寺,用他多年的功力來傳承禪門的功夫。在他的努力下,寺院的面目已然煥然一新,僧人們也僧儀整肅地體證佛門禪修的三昧了。

 

在悟宣法師的帶領下,禪寺在每年的五一、十一甚至春節期間,都會組織全國範圍的“禪七”修行,吸引了十方信眾到這裡體驗臨濟宗的禪修之法。禪寺在每年的暑假、寒假,和每週的週末,也時常組織大大小小的佛教學習班。信眾從四面八方湧來,魚貫而入,臉上無一例外的洋溢著一股安靜虔誠的期盼。更是有許多信眾,當在寺院中偶遇法師的時候,立刻頷首低眉,虔誠跪拜。越來越多的人自發到寺廟裡來做義工,從客堂忙到齋堂,從庭院忙到佛殿,用她們停不下的腳步和雙手,增添了整個寺廟的莊嚴。

 

同很多俗人一樣,我總是帶著一種神聖和敬畏之心去閱讀佛經,去思考佛法的深意;但每當看到信眾們以敬畏的心匍匐在法師的腳下時,內心深處總是湧起一股懷疑和抵觸。我對佛門宣講的種種修行之法,從來都是敬而遠之。而現在,當我不可避免的要深入佛教修行生活中的時候,直面這種“匍匐”也就不可避免。我對此曾經深深的畏懼和逃離,而現在,我決計轉過身來,不再做一個單純好奇地窺探著的門外漢,而是向佛教敞開著的大門走去。所以,當我看到古觀音禪寺“五一禪七”的活動資訊時,就毫不遲疑地報了名。

 

 

禪堂規矩:當頭棒喝令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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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七,又稱打七、打禪七,是禪宗自宋代以來逐漸形成的一種修行方法,以七天為期限,在七天內,進行集中的高強度的禪定修行,以期證悟。七,真是一個神奇的數字。上帝在七天創造出萬物,釋迦牟尼坐禪七日成佛。參禪,也要在七天裡桶底脫落,脫胎換骨。

 

觀音禪寺坐禪的最常見方式分有坐禪和行禪兩種。因為每一次坐禪都用燃香來計時,所以,在禪堂裡最地道的叫法就是“行香”和“坐香”。行香就是繞著佛龕、佛像由慢而快地行走,坐香就是在禪堂內靜坐入定。

 

悟宣法師是禪宗臨濟宗的第四十五代傳人,在他的引領下,古觀音禪寺的禪七活動不可避免的烙上了臨濟宗的強烈色彩,其中最大的特色就是“棒喝”。在禪堂內,有坐禪的人,也有護禪的人,這些護禪人也叫護香人,他們的手裡都持著一長條形的木板(香板),在行香的過程中,雙手緊握香板並放置在胸前,走在整個行香隊伍的最外側,只要看到任何一位行香人的步伐、姿勢等稍稍有異,便會一個板子拍打在行香者的肩頭或背上,以示警策。在坐香時,護香人會在幽暗的光線中靜靜中輕輕地環著禪凳行走,宛如武林高手踏雪無痕,聽不見任何聲音,但見有一團霧影緩緩地飄移而過。護香人細心敏銳地觀察每一位坐香人,如果見到有人昏昏沉沉,就會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以一記響亮的板子,趕走坐香人的昏沉。這記響亮的板子,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當頭棒喝。

 

事實上,棒喝並不僅僅限於對參禪者的拍打警策。在每一次的行香、坐香的開始和結束的時候,都有一位護香人手持木板,在桌子上啪地打出一記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又有一位護香人在響聲發出之後,自行繞著禪堂中央的佛龕行走一圈,然後使香板垂直磕地,發出“咣……咣咣咣……”的聲音,來表示開始和結束。這記或是清脆或是渾厚的響聲,也可以看作是另一種形式的棒喝。

 

 

決計逃離:天天挨打哪有什麼佛家慈悲?

 

維那師就是這樣一位最嚴厲的棒喝者。他個頭不高,瘦小的身板略帶一絲單薄,清瘦的面容中透出一股矍鑠之氣。他總是板著臉,默默的在禪堂中忙來忙去,手中握著用墨筆寫著“維那”兩字的香板,用傲兀而又犀利的眼神在禪堂中四處掃掠,凜凜生威。

 

我從佛龕前的地板上直直走出堂門,背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板子。“從佛像前走時,不能用背部對著佛,要從左右兩側側身走出,這是規矩,沒跟你們講過嗎!”維那禪師厲聲說道。我笑了笑,低頭側過身走開了。這禪門的規矩,真是講究的迂腐!

 

從室外回禪堂時,看到維那禪師在和其他人一起掛門簾。我趕緊湊上前去,想著要搭把手,順便在禪師面前表現一下,留個好印象。手剛一伸過去,維那禪師一個板子就拍過來了:“你這不是打閑岔嗎,誰派你過來了?”我頓時一臉的尷尬。打閑岔?連這都有錯!原來禪門的規矩,是真的絲毫馬虎不得的。後來我才明白,這是維那師的慈悲,他是不讓參加禪七的人有絲絲毫毫的分心。

 

很快,我就又吃了一大板。在行香的時候,我突然很好奇在行香的時候維那師是怎麼行走的,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維那師。剛一抬頭,就看到維那法師淩厲的眼光瞬間掃射過來。我感覺情況不妙,背上跟著就挨了重重的一記香板,腦袋便覺“嗡”的一響!這一次開始多多少少有些領悟,我第一次感覺自己犯了錯。護香人之所以要嚴厲地捍衛禪堂規矩,就是要警示參禪者,在行住坐臥中,心思不能有稍稍的放逸。參禪講究內省於心,因此禪堂裡最忌諱東張西望。明白了這些,我咬咬牙,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這就算是修行的代價吧。

 

又是一次長時間的坐香,在結束的板子響起的時候,我收拾好坐墊,站在了佛龕前,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立即就感到身邊襲來一陣冷風,就看見維那禪師瘦小的身軀夾著一個豎得高高的木板幾乎朝我奔過來,“咣,咣,咣”三記香板重重的打在我的背上,然後就聽見一陣嚴厲的喝斥:“這可是佛龕啊,你怎麼敢在佛前這樣子?你這個人啊!”

 

我怔怔的看著維那禪師的香板,心裡噌地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什麼佛龕,不就是一個泥像嘛,至於嗎!我是來軍訓的嗎?你有沒有一點點的慈悲心嗎?我心裡感到一陣委屈,眼淚跟著就湧了上來。

 

我決定要逃離了。這些沉重的規矩,簡直是一種巨大的束縛,讓人透不過氣來。這是在求解脫嗎,這是求自在嗎?在接下來的打坐中,我思緒萬千。不,這些清規戒律在我看來完全是一種折磨,如此的棒喝毫無溫情可言,這不是我想要的慈悲!再加上幾天來止不住的腰酸背疼,我決計要逃離。

 

在打禪七第五天的晚上,我偷偷開溜了。

 

 

神秘體驗:在徹骨徹髓的疼痛中醒悟

 

禪院夜色如墨,我深一腳淺一腳,順著廓子,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線燈光從一扇門縫中透了出來,這是護持禪七的義工們住宿的地方。輕輕地推門而入,一個中年模樣的女人正在床上雙盤靜坐,聽見開門聲就睜開了眼睛。屋裡只有我們兩人,我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一股腦兒將自己的各種委屈倒給她聽,並說明天就要回去,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她靜靜地坐著,看著我一把鼻滴一把淚的說著挨打的經歷,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寧靜與慈祥。等我終於停了下來的時候,她說:“你知道嗎,當年釋迦牟尼佛菩提樹下坐禪的時候,魔王波旬想盡各種辦法來幹擾破壞,佛陀以他堅定的力量,排除了種種幹擾,這才大徹大悟。現在的情況也是這樣。每當寺裡打禪七的時候,魔宮都會震動,八萬四千的妖魔鬼怪會從四面八方蜂湧而來,試圖破壞正法,搗亂禪修。維那是禪堂中最大的護法,你只看到他在拿香板打你,是你心迷眼濁啊。你怎麼可能知道,其實他打的不是你,他打的是附在你身上的魔啊!”

 

這模樣毫不起眼的中年女人竟能說出這樣的一段話!我心中一驚,抬起淚眼,問道:“魔是什麼呢?”

 

她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我若有所悟,不再糾結,很快就睡下了,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睜開眼睛一看,昨晚那位義工坐的禪榻上,早已杳無人影。唯有一尊觀音像,在裊裊的香煙中低眉,含笑,不語。

 

我心中陡然一驚:“莫非昨晚的那位義工婦人,竟是……”

 

我沒再逃離,步履如風地來到了禪堂,不想幾乎所有的人都已入座。我忐忑地走過維那禪師的身邊,維那禪師用香板示意我停下來。我站在維那禪師面前,局促不安。

 

“跪下!”維那禪師道。這一次,我內心毫無抗拒地跪下了。“咣咣咣!咣咣咣!”六大板子重重的打在我的肩頭,痛的史無前例。“你要打禪七就好好打,我問你,你昨晚去哪裡了?”維那禪師質問我,我啞口無言。

 

是的,我無話可說,心悅誠服。我終於意識到,從一開始,我是何其的膚淺狂妄。在對禪門戒規傲慢的懷疑中,放縱著自己的懈怠和無禮。這難道不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嗎?維那師的香板,打掉的不正是這樣的心魔嗎?

 

在一連串的挨打中,我驟然醒悟,禪定的功夫不僅僅在於行香、坐香,起心動念、行住坐臥,無不是禪,無不是修行,無不是功夫!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參禪悟道吧,精嚴地持戒,不僅僅是對佛陀“以戒為師”的遵循,更是對自我人格的提升和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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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怨意,站起身,對著維那師,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恩維那師的棒喝,讓我在徹骨徹髓的疼痛中體悟到了佛門嚴格戒律後深藏著的熱忱與關愛!

 

香板響時業障消。一瞬間,我覺得整個人徹徹底底地輕松了起來。

 

打掉千生萬劫的業障,赤裸裸凈灑灑的佛性才會明明白白地顯現出來。

 

 

念佛是誰?禪定的鑰匙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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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佛,是凈土宗修行的最主要的方式。你想當下消除業障嗎?請念阿彌陀佛!你想擺脫身心煩惱,出離五濁惡世嗎?請念阿彌陀佛!你想往生極樂世界,永遠清凈喜樂嗎?請念阿彌陀佛!

 

然而這種說法,畢竟太過於宗教性,不得不引起人們逆反性的懷疑。什麼是凈土?什麼是西方極樂世界?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到底是誰?前往凈土為什麼要念阿彌陀佛?到底要怎麼樣來“念”佛?念阿彌陀佛的“我”又究竟是誰?

 

當進一步深度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禪定的力量,就一定會發揮出它的妙用。永明延壽大師說:“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禪凈雙修,修的是念佛的功夫,也是禪定的力量!

 

參悟“念佛是誰”的話頭,是禪宗和凈土宗融合的重要體現。這一話頭是禪宗的內容,也是凈宗的秘鑰。古觀音禪寺的禪七修行,就是牢牢建立在參悟“念佛是誰”的話頭上。念,不僅僅是口念,更是心念。在禪堂裡,因為要止語,就只有心念。當心中的“阿彌陀佛”的佛號聲響起的時候,究竟是誰在念佛?

 

是我嗎?“我”到底是什麼?是我的心,我的口,我的意識,我的手……這些全部都是“我的”,可這個“我的”的“我”,又到底是什麼呢?

 

是我的心嗎?當漸漸進入禪定的時候,萬籟俱靜,便會感到佛號聲從胸中汨汨湧出。這時候的“心”,到底是身體上的肉團心,還是意識中的緣慮心?還是本覺妙明的真心?

 

事實上真正的參悟與這些思考截然相反。參念佛是誰,是要絕解起行的,必須離開心意識去參的,如蚊子叮鐵皮,全無下嘴處。銀山鐵壁,驀地和身透入,方知自己就是銀山鐵壁,方知無我無物,虛空粉碎,大地平沉!

 

在禪堂打七結跏趺坐的時候,在腿上蓋裹一條小棉被。坐禪到最後,常常是渾身大汗淋漓。禪師說,這個時候如果思維意識很活躍,就是妄念太重,會引起嚴重的上火。我起初根本不相信這一說法,一直到自己靜坐了兩天,就突患起嚴重的口腔潰瘍後,才真切地體驗到了禪定的威力!

 

所以,參話頭,首先就要放下話頭。

 

念佛是誰?是誰,是誰?是誰?

 

不是幻覺:我看到了真實的凈土世界

 

放空一切的心念,禪坐之時,任何的心念都是妄念。放下妄念,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悟,自然而然的感受著呼吸的節奏,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淌……這是多麼寧靜而又歡喜的時刻啊!

 

不知不覺間,身體驟然變得空靈,好像只剩下了一團氣體,世界變得無比的寂靜。剛開始時出入的呼吸還像起起伏伏的山巒,到後來變成了一片坦途,空氣清新,萬物和美。漸漸地,身體裡似乎有微塵一樣大的光點在閃爍,越來越多,光點越積越亮,卻沒有一絲熾熱的感,只有不斷增多的光明,這與日月星辰的光明又完全不一樣!

 

難道我是在做夢嗎?我暗中輕輕掐了掐自己,不,不是的,我沒有在做夢!這時候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頭腦到清明與冷靜,身體異常的澄凈與輕靈。我突然想到了極樂世界!《阿彌陀經》上記載說,極樂世界,是一望無際的坦途,是無法言喻的光明,極樂世界中所有人身體輕盈、心靈清凈、歡喜自在。蓮池大師的《阿彌陀經疏》中說道:“以迷倒妄見五濁,名住娑婆;悟五濁空,本來清凈,即名極樂!”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地藏經》說,“南閻浮提眾生,舉心動念,無不是罪,無不是業!”原來,當我們被愚昧吞噬,看不到生命的真相而滋生八萬四千煩惱時,我們生活的地方就是娑婆穢土;而當我們用佛法的智慧和修行來證悟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本來面目時,我們當下就離開了濁世,一超直入到了極樂凈土!

 

經由了七天嚴酷的禪七修行,我豁然開朗:凈土,不僅僅是距離我們十萬億國土之外的那個美好的所在,也是當下就活潑潑地現量呈現的一個澄明的心境。要達到這個境界,就必須把坐禪和念佛融為一體。坐禪之時,身心脫落,脫落身心;念佛之時,如子憶母,一往情深。在禪定的三摩地中,凈土當下就會呈現在眼前!

 

“啪”,一記響亮的香板聲傳來,禪七生涯中最後的一炷香的坐禪結束了,我把一瓣心香也永遠地留在了觀音禪寺的禪堂裡。從從容容地整理好坐墊,帶著喜悅與空明,緩緩地走出了禪堂。夜,已經深了。禪院的夜晚,分外的靜謐,空氣裡飄著五月的甘洌。月光如水,潑染在禪院背後的觀音山,把天地浸潤得一片澄明。一句禪語驀然湧上心頭:

 

“昨夜三更月到窗!”

 

感恩古觀音禪寺,感恩那一記記香板,感恩殊勝的因緣,讓我在七天裡徹骨徹髓地完整地體驗了禪七修行,讓我的心窗打開,讓晶瑩的月色照亮了我的生命。

 

凈土在何處?念佛者是誰?

 

我莞爾無言,會心一笑,把自己浸到了如水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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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 妙音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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